何夏壽老師所著的教育散文《愛滿教育》最近由上海教育出版社出版了。我與夏壽老師相識多年,三年前知道他開始寫散文,第一次讀到他那篇寫母親的文字,我深為感動的同時,也頗有些驚喜。在我的印象中,夏壽是一位聰敏、勤奮、富有創造性的小學特級教師,在教育界頗有些影響,我沒有想到,散文里的他還有著如此細膩、動人的文筆和情思。
他的散文擅寫人事,尤其擅長書寫普通的生活事件中令人難忘的性格與感人至深的情感。他不以文辭的華美吸引讀者,他寫母親,寫父親,寫姐姐,寫身邊的師長、同事或摯友,大多用的是很日常的筆墨。這些平白如話的文字,讀來總是一派素樸,甚至不無樸拙之感。然而,就在這甚少雕飾的字里行間,卻蘊含和傳遞著一份至為真誠的情感,并呈現出一份力透紙背的深情或思考。
很多時候,深深打動我們的正是這情感的內核。在《母親,我的教育家》中,作者并不以高亢的筆墨大寫母親的形象,而是在一個目不識丁的鄉村底層婦人最平凡的言行中,書寫著一位母親如何以其天性的善良和母性的本能,使“我”領悟到終身受益的教育真諦。《姐姐許到后門頭》中的小姐姐,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鄰家女孩,她的懂事,她對弟弟的護愛,都出自一個姐姐淳良而溫柔的天性。也正因如此,她的那一記責備“我”“眼淺”的巴掌,以及那一句看似簡白的“人情一輩子”的告誡,才顯出尤為珍貴的純樸。《老師領我進了門》《老鄉金近》等文,寫自己敬重的老師和長輩,話里話外一點兒不掩飾當年濃重的青澀與自卑。從作者的文字里,我們感覺不到一個特級教師回望來路的絲毫自得,倒是仍覺得,這仿佛還是當年那個未出茅廬的小伙子向我們坦然訴說著這段溫暖人心的記憶,他對長者知遇之恩的感激和銘記,也一如既往地單純而真誠。
如果說在這樣懷人記事的散文中,最打動我們的是那份厚重、深摯的親情、師情,那么在《“俗人”不俗》這樣的散文里,我們則看到了作家對于日常生活和人性的寬容洞察與欣賞。散文由校園和教師的尋常生活寫來,將這一生活之“俗”敘寫得淋漓盡致。然而,就在這俗極了的生活之中,作者看到并寫出了俗世生活和人性“不落俗”的光華。
夏壽的散文其實也不無這樣的“俗”味兒。從這些他名之為“教育散文”的篇什中,我們讀到的不是有關教育與教育者的高闊辭令,而是一個教育工作者,或者說一個常人真實、尋常的世俗生活。他筆下的人事大多屬于凡俗人生,就連敘寫教師的生活,也毫不回避個中俗意。教師也是人,也要找工作,下館子,也會為了世俗欲望和追求的得失而歡喜沮喪……然而,可貴的是,作者能從這“大俗”中寫出某種“大雅”。不論生活多么難以免“俗”,我從夏壽的散文中感受到的總是人生的豁達、人心的淳善以及人情的溫暖。很多時候,生活愈是落俗,那孕育和留存于其中的脫俗的光芒,愈是使人感嘆而振奮。正因此,他筆下的這些人事讀來總是如此親切平實、樸質無華,又常飽含令人震動的力量。
夏壽所說“教育散文”,其中的“教育”一詞,我理解為情感教育。讀者從他的文字中感受日常生活和人情之美,確乎是一種情感的蕩滌。而這一情感的核心,說到底,還是人心中那份單純的善念與愛。譬如“我”的母親從她有限的鄉土表達詞匯中總結出的那句“只要對小人好,書便可教好”,譬如姐姐以其質樸的話語教給“我”的那句“一塊錢是用得光的,一個人情,是一輩子的”。這些俗而又俗的語言道出的不是高懸于我們生活之上的大道理,而是來自于人的最平常、最真實的生活,但它所傳遞的善意與愛意,使這平凡的俗世生活擁有了一種自然、醉人的光彩,也使教育這一行當擁有了一份詩意、溫暖的美學。
事實上,教育本身也是一樁由“大俗”中行“大雅”的事情。尤其對于那些最基層的教育工作者而言,崇高、神圣的教育精神標簽有時未免顯得過于遙遠,更多的時候,他們的每一天與所有普通人一樣,也為世俗生活的欲望和悲喜所纏繞,也經受著生活的各種塑造與考驗。教育并非要求教育者拋棄這一世俗生活的權利,而是愿他們在世俗生活中仍能堅持“教育”一詞最核心的精神,即將個體導向人的一種更好、更完整的存在狀態。我們今天越來越意識到,在這一引導過程中,情感的陶冶和教育或許扮演著某種至為核心的角色。我想,這也是夏壽以“教育散文”命名自己這些文字的初衷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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